Tuesday, November 24, 2009

黑鮪是否滅種操之於有錢人要吃與否

在漁業這個議題上,台灣許多人,甚至學者,把眼光放在如何擴大經濟效益,不光是如何捉到更多的珍貴海產,還要在製造、養殖、外銷上有所突破,他們暇重「保育」(respect and conserve resources)和「環保」(environment protection) 。

國際間對漁業生態資源及地理環境的態度,有兩大陣營:一為科學而保護;另一為賺錢而破壞,台灣是附和於後者的。我所以說「附和」,並不說「參與」,因為台灣目前的國際地位還無法上檯面參與這兩大陣營的國際活動。由於附和而並不參與,又僅熱中於本身經濟利益,所以對保護和破壞這兩方面的實情有些隔閡,例如當偶然聞到CITES公約國決議要限捕大西洋藍鰭鮪(黑鮪)時,有學者就以為今後將是「沒有黑鮪享用的日子」。其實那些IUCN、CITES、WWF、和ICCAT國際組織每年都上演相同戲碼,到最後都是大大的開禁。

我今天這篇東西就是針對這個情況寫的。關於世界上八大鮪魚的簡介,和有關保護鮪魚的國際組織,可參考我本(2009)年6日16日發表於本blog的一篇〈大財團主謀操控;殺西米饕客補身〉。

一尾大形的大西洋黑鮪 (也就是大西洋藍鰭鮪Northern Bluefin,科學名Thunnus thynnus),在日本市場可以賣到10萬美元以上。由於黑鮪數量的稀少,筆者相信現代極大多數愛吃生魚片或壽司的中上資產階級者根本從未有過享用黑鮪的日子。

世界上共有三種黑鮪,除上述大西洋黑鮪外,其他兩種黑鮪分別為:(一)太平洋藍鰭鮪(Pacific bluefin),或稱東方藍鰭鮪(也就是台灣趨之若騖的「黑鮪」或「黑甕串」),科學名Thunnus orientalis;(二)南半球藍鰭鮪(Southern bluefin) ,也稱「日本中太平洋藍鰭鮪」(Japanese Central Pacific bluefin tuna) ,科學名Thunnus maccoyii;這兩種黑鮪從1950年代起被無限制的捕殺,到如今已成為比熊貓(貓熊)還珍稀的動物了。

鮪魚為季節性遠程迴游魚類,為保護它免於滅絕,目前的緊急行動只有國際禁捕一途。

有人談到人工養殖黑鮪,若可能嚐試的話亦是高度技術,絕非在海中設網箱就可養成的,用這種網箱方法養殖淺海大黃魚已不容易,大黃魚雖有養成但不能算成功,且海中用網箱養殖會污染海洋,影響環保,是現代開發國家中所不容有的水產設施。目前黑鮪只能從人工繁殖開始,可喜的是,最近澳大利亞有一家叫做「潔海(Clean Sea)」的公司,於本年3月12日宣佈他們已成功地人工繁殖了太平洋藍鰭鮪(Pacific bluefin黑鮪, 也就是台灣俗稱的黑甕串)。自1950年代起這種黑鮪數量直線下降到今天的滅絕邊緣,使牠成為帝皇級食客的佳肴。潔海公司用人工繁殖了太平洋藍鰭鮪,但對未來如何飼養的方法密而不宣,只說將使這些黑鮪在受控制的自然環境中生活。

但黑鮪數量的減少,問題不在繁殖上,而是在過量捕殺上。習於季節性迴游的黑鮪涉及的國家眾多,各國人民都有捕魚的自主權,在日本人高價收購下,各國漁民都在黑鮪游到本國領海或經濟海域內時盡量自由捕撈,有用國際上為非法而他本國海域內為合法的長繩或流剌網者,將尚未成年的幼魚都一網打盡。若有人工繁殖的黑鮪在所謂「受控制的自然環境中」而不能有效防制非法捕撈,那高成本人工繁殖出來的幼魚當然也在一網打盡之列,正好給帝皇級食客做鮮嫩的童子黑鮪進補。

四十年前大西洋藍鰭鮪(黑鮪)的數量還相當豐富,與大西洋相連的海域中都有牠們的游蹤,不單是地中海,就連黑海、北海、波羅的海中都有很多黑鮪。如今在日本財團高價收購下,黑海、北海、波羅的海中都不見黑鮪的蹤跡,只有在地中海中可見到各周邊國家的漁民把大網圍著一群黑鮪,貪婪地大事捕殺。在這種情勢下,當地有很多人賴此為生而形成經濟體系,也就是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的《國富論》(The Wealth of Nations)中所隱喻的「看不見的手」(invisible hand),國際生態保護組織甚難違逆這些「看不見的手」,推行保護黑鮪的工作。

世界最提倡保護黑鮪的是生物科學家,其次是事務性國際保育組織(如ICCAT),最不願限制捕殺的是歐洲當地漁民,日本收購黑鮪的財團為表示其收購之正當性,也和歐洲漁民站在同一立場。因此之故,每年限捕額只是叫叫而已,今(2009) 年科學家建議不得超過8500至15000噸;但ICCAT (國際大西洋鮪魚保護委員會 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for the Conservation of Atlantic Tunas) 仍如往例加碼制定配額為22000噸:一般預測實際捕捉量將仍在60000噸以上。歷年以來,限制捕捉黑鮪的力量,永遠敵不過各國產魚地區人們(不光是漁業,還包括與漁業及漁民有關各業養育的人們)所形成「看不見的手」所產生的力量,加上大商社從黑鮪身上獲利的力量。

國際會議有各種層面,以科學家為主,講大道理的國際組織如「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在此聯盟下會員國簽有「瀕臨絕種野生動植物國際貿易公約CITES」) 和「世界自然基金會」(WWF-World Wild Fund for Nature), 在會議裡往往一致贊成禁捕、停捕、限捕,會員國中甚至從事黑鮪運銷的日本和捕黑鮪主要國的西班牙、意大利、法國的代表都投贊成限捕、禁捕的票。可是到專門辦理事務的「國際大西洋鮪魚保護委員會」(ICCAT- 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for the Conservation of Atlantic Tunas)就走了樣,參加者還是那些國,出席代表也許同為出席ICUN和WWF的人,但限制卻大大的放寬。最後到實際捕捉量又更放大到科學家建議量的四倍。

現代先進的冷凍技術及設備在運輸和儲存上讓業者如虎添翼,處理好的鮪魚速凍到攝氏零下60度,可凍藏多年不變質。日本商社看好未來市場,不論目前市場銷量,能吸貨時盡量吸貨,美其名為撫平供應上的高低,實質是囤足稀有貨物,以待坐收奇貨可居之利。若真遇到來年全面停捕大西洋黑鮪,那也只對產魚地區不利,對販魚商社來說還是大利,他們可慢慢享受高價出清存貨之樂。

說到「代替性魚種」(代替黑鮪供人作生魚片美食的魚種),首選當然是黃鰭鮪 (Yellowfin,科學名Thunnus albacores ) 了,目前這種鮪魚在世界上的數量還不算太少,「瀕臨絕種的危險等級」被評為LC(Lowest risk輕度瀕危),用它做生魚片或壽司也是上品,口味也不差,當然黑鮪美味又是物以稀為貴,相較之下黃鰭魚價廉得多,一尾較大的黃鰭魚在菲律賓收購價為700美元。11月16日出版的時代雜誌(TIME) 有一篇題為〝A Tough Catch〞的專題,對企業在菲律賓捕捉黃鰭鮪有詳細的報導。照這樣捕撈下去,黃鰭鮪很快就會遭到和黑鮪同樣的命運。讀友有興趣的話,請點閱時代雜誌公開在網上的錄影和照片:

視頻及說明

照片13張附文字說明


富人的消費固然能促進經濟繁榮,但若消費不當所產生的負面效應為害也不淺,誠如以上時報雜誌提供的錄影中,在菲律賓從事鮪魚出口生意的美國人約翰海智說:如果我們不重視和保護物資的來源,我們就會喪失了它!

Wednesday, November 11, 2009

專營小道消息的職業病

有「天涯社區」網站從「今日新聞」轉載了我的一篇《滿洲國要復活了》如下:
http://groups.tianya.cn/bulo/ShowArticle.asp?idWriter=0&Key=0&buloid=4074&ArticleID=689653
「《伪“满洲国”余孽阴谋复辟》
作者孙亨利,笔名阿修伯,计算机程序师,曾在台湾任教于大学,赴美后从海运船务主管退休,现居加州。」

他們說我孫亨利的筆名是阿修伯,不知從何而來?我想對他們說我不是阿修伯,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們的聯絡郵址。想用他們給讀者發表「信息」的園地,但又被拒於冷酷的「注意:非注册用户没有发表信息的权利。」門外。為了向他們乞求這項「權利」,我折騰了半天登記好後,獲告知要去看他們給我的電郵。打開電郵一看,可使我傻了眼,他們電郵裡的文字都是些符號,不知說些什麼或有何指示。於是我就用回郵的方式,告訴他們我要說的只是:「孫亨利、阿修伯各有其人,希望改正。」但已事隔多日仍不見他們有何行動。

「今日新聞論壇」分別把阿修伯、孫亨利或任何一位作者的個別簡介,在每篇文章貼出時,文前、文後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般人應該不會搞錯,他們如何會搞錯的?只有讓他們自己去檢討了,我只希望他們立即改正。怕不是專門發掘小道消息者,慣於用「自由心證」的職業病吧!?

Tuesday, November 10, 2009

悲情中塑造樣板--兼論中國不能不強!

日本軍國主義者慣用尋釁的方式製造它侵略的正當性,使它無人性的獸行有所藉口;或在災難悲情中捏造出被統制人民真情對統制者敬愛的樣板故事,作為「皇民化教育」的典範。若無災難發生時也要造一個災難,在真的有災難時極不輕易放過利用悲情。

台灣地區最有名的「皇民化教育」樣板故事有:《君之代少年》和《莎韻之鐘》。前者發生在1935年,故事主角為一10歲男童;後者發生在1938年,故事主角為一17歲少女。這一對金童玉女都在自然災禍中傷失生命,兩者均為單純的鄉村少年,正符合日本軍國主義者用作樣板的合適人選。這些樣板故事被大事宣揚,編入教科書;拍成電影等。在當時的台灣、滿洲、朝鮮、琉球、馬來西亞、香港、新加坡等殖民地被充當「皇民化」教育的典範,台灣榮登上述各地的示範殖民地。

1935年4月21日清晨台灣新竹地區發生了芮氏7.1級的大地震,與震央不遠的苗栗傷亡也很慘重,就讀苗栗公館公學校〔供殖民地兒童上的小學〕三年級的10歲少年詹德坤被倒塌的房屋壓成重傷,送醫後延至4月23日不治身亡。

據公館公學校長橋邊一好層層上報的公文中描述,說詹德坤在就醫過程中,堅持不說台灣話,且於彌留期間大聲吟誦日本國歌〈君之代〉【註一】,此舉受到台灣第16任總督中川健藏的明令表揚,為詹德坤塑造了「君之代少年銅像」,1936年4月23日詹德坤一周年祭時舉行了「詹德坤少年頌德紀念像」揭幕典禮,銅像設在校門對面,交通必經之地,從此以後學生上下學經過銅像時,都要脫帽立正向銅像行鞠躬禮。不但學生如此,所有經過的路人、警察、校長、老師都要畢恭畢敬向銅像行禮,坐在車裡的人也要下車行禮後才能通行。每年4月23日詹德坤忌日,校長、地方首長、各界人士、詹生家屬及全校師生都到銅像前參加祭拜儀式,日本和尚會來誦經。

20世紀30年代日本軍國主義抬頭,但同為軍國主義卻有兩大派別,統制派和皇道派相互傾軋。1936年日本發生了二二六事件,東條英機為首的統制派軍國主義弭平了皇道派軍國主義的「政變」,借機殘酷清理敵對的皇道派,於是軍國主義勢力在統制派獨攬下更形鞏固,接著就積極擴大侵華戰爭。從1936年9月2日第17任台灣總督小林躋造海軍大將到任起,台灣總督一職恢復由武官來擔任,以配合擴大侵華戰爭的行動。

日本為侵華戰爭所需,欲取得殖民地的資源和人力,為了順利有效達到此目的,必須設法使殖民地人民和日本同心協力。從1937年起新發起的「皇民化運動」就在台、滿、朝、琉、馬、港、新等各殖民地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君之代少年」的故事正逢其時,就被用來作為宣傳重點,熱鬧程度每年都在提升,並於1942年將「君之代少年」的事蹟編入日本本土及其殖民地的義務教育學校三年級的「國語」(「日本國語」)教科書。台灣苗栗的公館公學校便成為全日本及其海外殖民地出了名的「君之代少年」學校,該校校歌也為之改寫歌詞,將「吾等君之代少年」口號寫入校歌歌詞,後又在日本對台徵兵時延伸變化此口號為「吾等君之代青年」,成為台灣新兵入伍的光榮口號。

在1937年8月至1938年10月侵華戰爭初期的淞滬會戰、南京攻城戰、太原會戰、徐州會戰、武漢會戰等戰役中,日軍共傷亡約20萬人,大出日寇的意料,中國軍民犧牲的人數雖超過此數,光南京一役日軍就殘殺了中國軍民30餘萬人。但日本小國要和中華大國如此相拼,日本無異自取滅亡。開戰時夜郎自大的日寇還宣稱三個月內要滅亡中國,一年二個月後的此時日寇始知騎虎難下,但已不可自拔了。

因在中國戰場上日軍要大量補充兵源,在台灣的日本警察首列為徵召對象。1938年9月,台北州蘇澳郡南澳(今宜蘭縣南澳鄉)利有亨駐在所的警手田北【註二】收到了召集令,必須離開現職,限期前往集合地報到。那時原住民部落的日本警察都要兼任「蕃童教育所」的教員,南澳利有亨部落泰雅族17歲少女莎韻(泰雅語發音Sayun,日語サヨン,另有中譯「莎勇」或「莎鴦」)是該警手的學生,她家原住在霧社,在一次抗日慘痛事件後,殘餘部落蕃民被強迫遷來南澳。莎韻在9月27日送老師下山的途中墜溪傷命的故事有不同版本,主要的不同是莎韻有沒有替老師背負或擔送行李。

根據當時台灣第一大報《台灣日日新報》在出事後兩日,即9月29日的報導是:「蘇澳蕃地利有亨杜一四番戶戶主哈勇‧麥巴歐六女蕃婦莎勇‧哈勇(十七歲)二十七日早晨五時,由於利有亨駐在所柿田警手下山之故,與同社十一人一起送行,並為其搬運行李,由利有亨社出發,途中經過塔比亞罕社下方南溪上架設的臨時木橋時,失足墜落於因前一天晚上豪雨而水漲的激流中行蹤不明。南澳分室岡田警部補、巡查、警手指揮南澳高砂族,搜查結果,在距離墜落地點約十五丁(按:一丁約合109公尺)的下游,發現莎勇‧哈勇所擔送的該警手的行李箱二個,但尚未發現屍體。」(以上摘錄自陳其澎教授所著《台灣日治時期殖民現代性的研究》一文中所引用的《台灣日日新報》新聞報導的中文翻譯版。)筆者的看法是:送行人共有十一人之多,應不乏年輕壯漢,且警士行李不多,不可能讓少女一人擔送二個行李箱,這多半是不可信的傳說。

維基百科所記的「事件經過」是:「警手田北正記,接到了由台灣總督府發布的從軍徵召令,並立即依法離職前往中國戰場。因南澳一地位於台灣宜蘭山區,教育所教師田北正記特商請學生莎韻協助搬運行李。兩人在行經宜蘭山區途中,不但遇到暴風雨,還在過渡武塔南溪時,碰到溪水暴漲。在天候惡劣下,田北正記雖順利離開宜蘭,但是同行的泰雅族17歲少女莎韻卻在暴風雨中不幸於南溪便橋上,失足落水失蹤。經當地警所營救後,除了發現所背負行李外,並無莎韻任何行蹤。」筆者的看法是:此說警手商請少女學生協助搬運行李,兩人(無他人)行經宜蘭山區途中…等語。有些像描寫情侶出遊,更不可信。

又根據李香蘭主演的《サヨンの鐘》(《莎韻之鐘》)電影情節,莎韻墜溪那天的情況是這樣的:

9月27日天未明時,莎韻與番社民眾及同學們共40人左右 (筆者根據黑夜鏡頭中火把的數目)唱著日本軍歌《台灣軍之歌》【註三】,冒雨參加篝火惜別會後,由六、七壯漢送田北警手及其簡單行李下山,在其他人高舉雙臂,呼「萬歲!萬歲!萬歲!…」聲中上路。本來莎韻和其他人一樣不必送行,但莎韻自己要求要參加,大伙兒拿著火把一路下山。田北警手的簡單行李分別由一、二身強的壯漢背負著,不曾也不會輪到莎韻去背負。

當一行七、八人(根據鏡頭中火把光點數)走到武搭南溪時,見溪水已暴漲到獨木橋的橋面了,水流湍急獨木橋岌岌可危。警手老師停下腳步請莎韻回去,不必送過橋了。警手老師和六、七個年輕壯漢過了橋。莎韻對老師不捨,還想繼續送行,考慮之後便獨自走上了橋欲追趕到前面的老師。當莎韻剛過橋的一刻,舉起雙臂及火把向前隊人大呼「萬歲」時,後面的橋突然被激流沖垮,發出一聲巨響,莎韻吃驚地轉頭向後一看,在斜坡上腳步沒有站穩,一失足便滾入溪流。前行的警手和同伴們聽到後面莎韻呼「萬歲」聲時都回頭向後看,見一火把的光在河邊,但只一瞬間只聽一聲短促的驚叫聲後火把光即熄滅。大家警覺事態嚴重,趕緊奔到橋頭,發現獨木橋已不見,向下游方向追尋,都不見莎韻蹤影。

以上就是李香蘭主演的《莎韻之鐘》電影中有關莎韻墮溪的情節,筆者認為較為合理。

莎韻墜溪後之隔日,即昭和十三年(1938年)9月29日《台灣日日新報》以簡短新聞報導「番婦落溪,行方不明」,以一件普通意外事件的地方新聞處理,無任何「皇民偉大愛國」的渲染,可見日本媒體開始時並無炒作這一事件的企圖。

兩個月後的11月26日,地方上的「女子青年團」(相當於國府遷台後的「青年救國團」)發起舉行「少女莎韻追悼會,」台灣總督府也派多位官員參加,在中國戰場上莎韻的老師也拍發電報至追悼會表示感激與懷念之意,於是莎韻墮溪意外事件便被渲染成「愛國行為」,

從此以後莎韻的意外事件便被越炒越熱,台北州知事到莎韻靈前祭祀並作詩一首,書報雜誌爭相為文報導,1941年首都台北的一次文藝晚會上有演出用該首詩編成的曲,由女高音歌唱家用泰雅族語及日文演唱,總督長谷川清也蒞臨欣賞。在深入了解故事後長谷川清決定表揚莎韻,並以此為皇民化教育的宣導教材。

1941年4月14日長谷川清在總督府接見了莎韻家屬和女子青年團團員,並頒贈銅鐘一座,上刻有「愛國乙女サヨンの鐘」(愛國少女莎韻之鐘)字樣。「サヨンの鐘」(「莎韻之鐘」)一詞旋成為莎韻這次墮溪意外事故的通用標題,由總督府帶動,立碑、畫像、作曲、演唱、話劇、電影等一系列宣傳活動就此展開。

有一首曲調優雅的歌曲《莎韻之鐘》(《サヨンの鐘》,假名:サヨンのかね,發音sayon no ka ne),就在此時流行了起來,一直到今天還在流行。可是這首歌今天有兩個版本,外省人來台後多了一個中文版本,曲調同而詞義不同,歌名為《月光小夜曲》,那也是親日台獨分子善用的面具伎倆:當它用中文唱時,歌名為《月光小夜曲》,情調中充滿著柔情蜜意的熱帶浪漫氣息,純粹是一首情歌,與皇民化一點關係都沒有,正好用來掩飾日文版皇民化思想侵略的罪行,就讓蔣經國聽到也會覺得台灣寶島真好,真有浪漫氣息。但當這首歌用日文唱時,歌名為《サヨンの鐘》,那是另一個面目,另一種情調,充滿忠誠於皇軍的憂傷恩情氣息,再加歌詞內容對莎韻精神的推崇和懷念,聽後對台灣人的心裡等於下了一劑皇民化毒藥,國民黨核心只有李登輝之類的人聽得懂,就讓蔣經國聽了也只以為我們台灣同胞真行,用國語浪漫之外還要用日語浪漫。台灣民間的歌廳、酒廊、遊覽車上唱的多半是日文版《サヨンの鐘》,台灣本地人和日本遊客在此歌聲下溶為一體。

將莎韻墮溪事件拍成電影是炒作的高潮。台灣總督府出資,由日本松竹映畫製作,豬飼助太郎編劇(請注意,日本人用豬作姓氏的一例,可見「中國豬」和「支那豬」是台灣人造出來的台罵),清水宏導演。電影的片名和前述歌名一樣,也稱《莎韻之鐘》,但片中另有主題歌名《莎韻之歌》,於1942年開拍。莎韻一角經透過滿洲映畫協會(滿映)的安排請到上海中華聯合製片公司(華聯)旗下大紅特紅能歌善演的明星李香蘭擔任,並由李香蘭在片中唱《莎韻之歌》。

李香蘭是日本人,可是此時沒有人知道她的日本身分,包括她的電影公司、媒體及所有的影迷,連請她演戲的日本人都不知道她是日本人。她祖父山口博因酷愛漢學,仰慕中國文化於1906年舉家遷到中國東北,此時她父親山口文雄還是個未婚少年,山口文雄後來在中國東北就業結婚。李香蘭於1920年生於撫順,其父之中國結拜兄弟姓李,故取中文姓名為李香蘭。

李香蘭酷愛歌唱和表演藝術,拜白俄歌唱家為師學習聲樂,她也是當時天津市長潘毓桂的乾女兒,以潘淑華之名就讀中國的女子中學,她能說一口道地的京片子,大家都以為她是北平人。李香蘭在少女時曾獲滿洲國流行歌曲大賞賽的冠軍。1937年李香蘭17歲便進入新成立的「滿洲映畫協會」(「滿映」) 當頭牌明星,但滿洲的日本殖民地色彩太重,她雖為頭牌,戲路卻不廣,盡演些中國女子崇尚日本侵略軍的角色。

1942年李香蘭改往上海發展,上海這個大埠當時雖在淪陷區,但究非日本殖民地,日本人在此不能太違逆中國文化。從電影公司的名字就可見到不同,李香蘭進的是「中華電影公司」和「中華聯合製片公司」,不是什麼「映圖」或「映畫」之類的「會社」。上海出品的電影要合中國市場的胃口,那些皇軍及穿和服的電影不但無人要看還要挨罵。李香蘭在歌唱和電影上和同時代的周璇、白光齊名。

李香蘭為礙於滿映的情面,於 1942年去台灣拍了沙韻之鐘。過去她在滿映時也曾演過中國女子崇尚日本侵略軍的角色,但她不知如今在中國出了名就不同了,1943年《莎韻之鐘》影片在各地上演時受到中國淪陷區影迷嚴厲批評,李香蘭也深感傷了影迷們的心,1944年她在北平的記者俱樂部舉行記者招待會,為其行為道歉,並宣佈脫離與「滿映」的關係,今後不再為「滿映」任何影片演任何角色。1945年日本無條件投降前不久,上海大光明大戲院舉行李香蘭個人演唱會「夜來香幻想曲」,從演唱會的轟動情形就可知她已恢復了過去的聲望。

演唱會後不久日本投降,李香蘭以漢奸罪被中華民國政府逮捕。為免牢獄之災,本想做中國人的李香蘭,只得用人證物證來證明她是日本移民,不構成漢奸罪,獲無罪釋放但必須遣送回日本。李香蘭在中國東北出生,在中國長大、受教育,把她「遣送回日本」倒不如說把她「發配去日本」。

去日本後她改回日本名字「山口淑子」繼續她的演藝事業。曾兩次結婚一次離婚,38歲第二次結婚後即冠夫姓,全名改為大鷹淑子,棄影從政,她雖為自民黨但絕非右翼軍國主義者。 1993年11月3日獲頒授勳二等寶冠章後退休,現年89歲。她曾於2005年發表長文勸誡日本首相不要去參拜靖國神社,她說:「那會深深傷害中國人的心。」

李香蘭女士對中國的感情還是這麼深厚,令人感動。她演的《莎韻之鐘》電影中她親自唱的主題歌,曲名《莎韻之歌》,與本文前面所講,早於電影之前就流行的《莎韻之鐘》歌不同,此《莎韻之鐘》歌在台灣一直流行不衰並有《月光小夜曲》另一面目出現,這也是台獨慣用的方法,《月光小夜曲》是虛,《サヨンの鐘》是實,視場合及情勢之需,以不同面目出現。這點已有說明在前,在此不加贅述。若您剛才瀏覽本文時跳過了此段,不妨從這段開始往回倒數第9段再看一下。

論壇上有巴菲先生說外省族群被國民黨獨厚了,台灣族群被分化了,歧視了,是南部地下電台「洗腦」的結果吧?事實上應該是反過來說才對。

又說蔣介石靠日本軍團「霸佔」了台灣。試問日本軍團有如此聽話好用的嗎?若真如此聽話好用,中國還用八年抗戰嗎?事實上蔣「霸佔」了台灣,台灣才有今日。

自稱他是真正的台獨,與「日統派」是敵對的,可是當有人指責日統派升紅太陽旗時,自稱「真台獨」的人又會站出來幫「日統派」罵人。

他說台灣人唱「台灣軍之歌」不算和日本軍國主義感情牽連,他在幫他敵對的「日統派」說話。我就要請他看看本文【註三】中寫的「台灣軍之歌」歌詞和評論。

他說:「外省人歧視台灣人,在台中國人唱《莎韻之鐘》(月光小夜曲)就不是皇民。」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用《月光小夜曲》做幌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最近還說「中國強是錯了,因為我們是台灣」。這是什麼邏輯?因為你是台灣,所以人家不該強嗎?

他稱日本軍國主義已非主流,卵石已不存在(已無礙),如此說來,他所敵對的「日統派」也不存在了。要知道日本軍國主義者,是暫時退居非主流,但隨時待發,不久前還在做中華民國的國策顧問呢!他們現在沒有閒著,正在國外大事佈局,滿洲國政府已在香港有組織了;台灣方面你們自稱「敵對的日統派」也是日本軍國主義佈的局,如果「日統派」是你們真台獨所敵對的,請你們一起來討伐,不必處處幫著說話。

中華人民共和國十‧一國慶的閱兵的確很成功,可是第二天電視上就看到台灣人燒五星旗,這到底是為那樁?你們是燒給日本人看的嗎?你們以為日本人不愛看中國人強,所以幫日本人出氣,是嗎?其實你們表錯情了。日本人看了中國這次閱兵可高興呢!日本最近一直向美國表示中國軍力有多強,希望美國賣給他們最先進的第五代戰機F-22,中國這次閱兵不正合日本人的意?

我要說的是:中國不能不強。因為日本軍國主義等在門口,等你不強,又來入侵。這一回它學乖了,可能不敢大膽蛇吞象去偷龔珍珠港,何況他還要討好美國,買美國的先進武器呢!屆時台灣、滿洲、香港又成日本的殖民地,台灣眾多受過多年地下電台洗腦的朋友會爭先恐後地去當「君之代少年」或「XX之鐘」的主角。為免此事成真,所以要高呼:中國不能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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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日本《君之代》國歌,日語「君が代」,(きみがよ,讀音「ki mi ga yo」),是世界上最短的國歌,其原文:「君が代は 千代に八 千代に 細石の 巌となりて 苔の生す まで」。中譯文:「我皇御統傳千代,一直傳到八千代,直到卵石變岩石,直到岩石長青苔。」起源於明治時代,在歷次侵略戰役中都用這首國歌,和它的「日之丸」國旗及有十六道紅光的「旭日軍旗」並進他國。戰後日本軍國主義者極力保住了侵略時的天皇、國歌、國旗和軍旗。

太平洋戰爭香港被日本佔領後,日本視香港為殖民地,日治下的香港把那首像兒歌般的日本國歌歌詞譯成如中國詩經般古雅的文句,還號稱是「官版中譯」,摘錄如下:「皇祚連綿兮久長 萬世不變兮悠長 小石凝結成巖兮 更巖生綠苔之祥」

最妙的是,日本人在原歌詞中以為八千代夠長久的了,但日治下的香港卻祈望日本天皇傳萬世。

香港親日程度一向不亞於台灣,目前是隱潛狀態,不如台灣那麼白熱化,但香港的親日潛力很大,滿洲國復國的大本營現在就暗設在香港,在滿洲國復國計劃中香港也將入滿洲國的版圖。

註二:筆者分別參考三個資料來源,所得該警手的姓氏各異:《維基百科》為「田北」;「松竹映畫」《サヨンの鐘》電影為「武田」;而台灣陳其澎教授發表的《台灣日治時期殖民現代性的研究》一文中說是「柿田」。

註三:日本軍歌或進行曲都脫不開日本小調的本色,無一首俱有像法國的《馬賽進行曲》或中國的《義勇軍進行曲》那種雄偉壯麗的氣勢。世界上軍歌或進行曲的歌詞都是聲張正義、鼓舞士氣、激揚勇敢大無畏精神的,唯獨日本軍歌卻把侵略惡行寫到歌詞裡去。《台灣軍之歌》最不恰當的是下列這段歌詞:

滬寧のいくさ武漢戦  海南島に南寧に
彈雨の中を幾山河  無双の勇と謳われて
精鋭名あるみんなみの
護りは我等 臺灣軍
あゝ 嚴として 臺灣軍

這幾句日文不用翻譯也看得懂。歌詞中首兩字「滬寧」的「滬」是中文「上海」的別稱;「寧」是中文「南京」的別稱,日寇竟大言不慚地把強盜行為的侵略戰寫入歌詞,也包括了淞滬戰役和南京大屠殺無恥獸行。

日本佔礁石稱離島強增海域封中國

日本一共有多少島嶼?筆者的答案是:「不定數」,因為日本人隨時都在宣佈那些海中的礁石是屬於他們的「離島」,數字不斷在增加,更何況即使日本單方面宣佈了,鄰國若不以為然,那又是一個「不確定」。

雖然是「不定數」,但一般能說出一個大约數的人。都半會說日本包括它的基本四大島──北海道、本州、四國、九州,共有二千幾百個島嶼组成。後來美國把琉球群島送給了日本,因此這個大约數就為「約2900個」,一直到上(10)月28日之前我的認知還是「約2900個」。大英百科全書也許比較保守的關係,連這樣的大约數也不願表示,只說〝It consists of four main islands and of numerous smaller islands. 〞(它由四大主島和為數眾多的小島組成。)

大家對日本有幾個島都不清楚,更遑論搞清它有多長的海岸線,查到的資枓有約30,000至33,000公里(千米)不等,和中國的海岸線32000公里差不多長。(請見下面連接維基百科的資料)
http://zh.wikipedia.org/zh-hant/%E4%B8%AD%E5%9B%BD%E6%B5%B7%E5%B2%B8%E7%BA%BF
可是網上有人還為日本海岸線長還是中國海岸線長爭論不休。中、日海岸線不同的特色是:中國海岸線大部份(56%強)是北起鴨綠江口,南至北侖河口的大陸岸線構成;而日本的海岸線全部是海島岸線,有很大部份是由弹丸小島構成而累結的長海岸線,有的小島漲潮時直徑1公里,退潮時直徑2公里。再加本州島、四國島、九州島中間的瀨户內海及內海中許多島嶼,相當於內部的岸線,不是沿國境的岸線,也是它海岸線長度構成的一大特色。

不久前有電子新聞報導稱,日本防衛白皮書指出中國海軍已成長到超過它防衛所需的程度。(日本戰敗無條件投降後,才被限制發展武力不得超過它防衛所需,今卻得意忘形,戰敗國反要限制戰勝國武力不得超過防衛所需。)該新聞後面的「讀者留言」中有一則留言稱:「我看來看去中國都是一個內陸國家…」。筆者讀後深感此高人可能是日本海洋政策本部的成員,也可能是圍棋高手,在地圖上看中國雖有很長的海岸線,但他知道中國進入太平洋的出路都已被日本封死,等於是個內陸國家。

日本「讀賣新聞」10月28日的社論呼籲日本政府要確保海洋權益,該社論指出日本有6847個離島。這是孤陋寡聞的筆者前所未聞的數字,由约為2900個劇增到6847個,增加了1.36倍,的確非常驚人,而且這個數字精確到個位數,想必是在海圖上逐島標示列册的結果。

該社論特別指出「沖ノ鳥島」(Okinotori Shima) 這個有爭論性的「島/礁」,社論稱:中國認為這是公海上的一個礁岩,並在周邊海域頻繁進行海洋調查,防衛省研判中國此舉在採集潛艦活動所需資料。社論希望日本政府對中國的「礁岩」之說在國際場合要妥為反駁,以期爭取他國支持。

日本出版的地圖將它名之為「沖ノ鳥島」並注明為屬東京管轄;美國國家地理雜誌出版的地圖稱它為Parece Vela,但也注明是Japan的。在海圖上找到這一「點」位於北緯20.4度,東經136.1度,在日本東京之南微偏西13度,與東京相距約2000公里之遙的南太平洋菲律賓海北端。日本佔島的第一步是為島或礁改為日本名,並稱它為Shima、Jima、Retto或Shodo等。

讀賣新聞社論還提到「男鳥島」(Minamitori Shima)、「沖大東島」(Okidaito Jima) 和沖之鳥島同樣可設定專屬經濟海域(EEZ, 200浬) 的島嶼。誠如上述中國進入太平洋的出路都已被日本封死,唯有南太平洋一隅尚嫌薄弱,所以要加緊努力主張這幾個「島」的主權。

筆者要喚起大家重視海上任何小點的主權,日本只要在海上有一點小礁石能稱為「領土」,則在此點四周以200浬(1浬=1.852公里;200浬=370.4公里) 為半徑畫一圓就是它的經濟海域(Exclusive Economic Zone),這個圓的面積是直經乘3.1416再乘半徑再除以2,也就是半經平方乘3.1416,答案是431015.456。即使身為領土的小礁石大小不計,由此小礁石衍生出來的431015多平方公里的大海就成為日本控制下的海域了。日本國土總面積才只有377800平方公里,這海上一小點「領土」的經濟海域就比它本土還大。雖然經濟海域不比領土的自主權強,任何船舶可在此海域航行通過,但行動都必須對經濟主權國透明化。

日本政府內閣官房設有「綜合海洋政策本部」,擬定具體的善用離島對策。 日本最大經濟團體「經團連」,曾將日本的專屬經濟海域分為七大類,將離島視為國際研究觀測基地、海洋資源調查基地、水產基地等,甚至提議適當地在無離島的海域設立「浮動式海洋基地」。

讀賣新聞這篇社論雖為呼籲日本政府要確保海洋權益,希望日本政府對中國的「礁岩」之說在國際場合要妥為反駁,以期爭取他國對日本支持,但又何嘗不是對中國政府敲響了警鐘。


筆者按:這篇拙稿停停寫寫了好幾天,於今日(美西2009年11月6日)開始寫倒數第四段之前拜讀到CarolC的大作《南太平洋的小礁石》,請見:
http://blog.nownews.com/carolc/textview.php?file=350202
實在太巧了,連我的題目也和她一樣,所以我立即改了我的題目,並匆匆寫完此文以呼應CarolC的宏論。